郭帆不骄傲不翘尾巴,流浪地球会出续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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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创:复旦青年

“电影是有灵性的,就像一个人一样,会聚气,信任我们人会越来越多。所以这四年来是一个从不断的怀疑到逐渐的包容、逐渐的相信的过程。

我觉得,47亿票房放在那儿,敢称之为记录的东西就是要被超越的,果不其然不出半年就被超了。超得特别好,说明我们中国电影越来越棒。

同时也让我们警醒,千万别骄傲,千万不要翘尾巴,我们还会有新的开始。”

复旦青年记者田晓丽蔡佳雯主笔

复旦青年记者张淑凡陈爱晨编辑

年9月20日晚,导演郭帆做客复旦,带来了题为“科幻电影中的家国情怀”的《流浪地球》主创分享会。此次活动由复旦大学研究生团工委和复旦大学研究生会主办。

在一个小时的时间里,郭帆与大家分享了自己一波三折的导演路,以及曾经在《流浪地球》制作中遇到的技术难题和信任问题。他透露,自己会准备《流浪地球》的续集,不过可能还需要4至5年的时间。郭帆在问答环节还表示:“我觉得科幻片很重要一点是国家帮我们背书,我们观众也有了信心,所以看这些影片的时候才会觉得OK。”

离分享会开始还有半个小时,光华楼东辅楼报告厅已经坐满了人。18:30,郭帆在掌声中走上舞台,开始讲述他从年开始的导演梦。

▲郭帆的自我介绍

一波三折的导演路

年,一部从录像带里拷来的电影《终结者2》在郭帆心底埋下了科幻电影的种子。“我一定要去北京,我要去电影学院。”然而高考时北京电影学院导演系在山东没有招生计划,郭帆于是选择进入海南大学学习法律,毕业后则是带着电影梦毅然决然地去了北京。

年,在电视台工作期间的种种让郭帆又下了决定:再去考北京电影学院导演系,结果是再次失败。第二年,郭帆成为了北电管理系的研究生。这一年郭帆“才能真正的认识到什么叫做电影,也能算是半只脚踏入了这个圈子。”

年10月1日,郭帆的第一部电影《李献计历险记》上映——票房万,投入成本万,豆瓣评分6.4。他回忆起拍完电影时的自己:一个体重斤的“胖子”。

“要改变,要复活”。先于他体重上的变化,郭帆在事业上迎来了复活机会,青春电影《同桌的你》获得将近五亿的票房,一个老板向郭帆抛出了橄榄枝:一个亿,继续做青春电影。

思考了一周,郭帆还是决定拒绝这笔钱,“因为我想去做科幻片,因为这是我想干的事情”。

《流浪地球》

年,郭帆前往美国学习电影制作,他意识到了电影工具的重要性。“不是我们的想象力不够,而是我们的想象力很难去转化成我们想象中的画面。”这是郭帆找到的答案,他决定投身工业化电影事业。

这就是《流浪地球》的开始。

▲郭帆谈《流浪地球》

除此之外,“信任是一个巨大的问题”,郭帆说。在拍摄《流浪地球》之初,总会有人问郭帆“为什么是你来拍这个电影?”当别人投来怀疑的目光时,郭帆坦言自己也会怀疑别人和自己“能不能干下去”。

如今,《流浪地球》大火,郭帆说他要感谢的人很多。在他看来,拍摄《流浪地球》的过程,是一个从怀疑到包容和相信的过程。“电影是有灵性的,就像一个人一样,它会聚气,信任我们人会越来越多”。

关于未来

“敢称之为记录的东西就是要被超越的”,《流浪地球》的票房记录已经被《哪吒》超越,但郭帆很喜欢这种超越,他觉得一方面表现出了中国电影越来越好,另一方面也给了自己一个警钟,“千万别骄傲,千万不要翘尾巴,我们还会有新的开始”。

关于未来的计划,郭帆说自己会准备《流浪地球》的续集,“可能会比较久,我干活慢”,他透露可能有大概4至5年的时间,观众会看到续集。

最后,郭帆以一张拍摄现场的照片结束分享:凌晨三四点剧组在拍摄《流浪地球》中关于希望的那场戏,一个疲惫的工作人员闲时拿着写了“希望”二字的卡片。

这正是刘慈欣在小说里面写过一句话:“希望是我们这个年代像钻石一样珍贵的东西。”他说,“我觉得我们只要满怀希望,我们就会拥有开始的力量,谢谢大家。”

以下是讲座实录:

先介绍一下我自己,既然讲“开始”,我找了一张我比较年轻的照片,我想没有人规定说简历上不能用比较年轻的照片。刚才主持人也介绍了,我目前拍过三部电影,分别是《李献计历险记》、《同桌的你》和《流浪地球》,然后监制过一部影片是饶晓志导演的《你好,疯子》。

我有几个时间点想跟大家分享一下。

年对于我来讲很重要,我想在座可能有很多同学年还没有出生吧,羡慕(笑)。我是山东济宁人,在年的时候想看到一部电影是要靠录像带,但是《终结者2》这部电影给我了很大的影响。看这部影片之后,我下定了一个决心:要去当导演,因为当导演才有可能去拍科幻片。24年之后,也就是前段时间,我真正见到这部影片的导演,让我觉得当时的决定有了回报。

年是我高考的那一年。你知道在山东和别人说我要去学电影,经常会被人问“你为啥学这个?”其实家里也好,老师也好,都不是特别支持这件事情。但我坚持一定要考去北京电影学院。然而电影学院招生办老师跟我讲,对不起,今年山东山西导演系不招生,我连考的资格都没有。

年,还有一位导演也去考北京电影学院。那个人叫宁浩。所以宁浩先去了北师大。后来我跟我妈说要不然复读一年,我妈特别坚决地跟我讲,复读一年,你以为你就可以考上了?我说也是。

于是我来到了海南大学,选择了法律系。刚进校的时候我也是意气风发,觉得既然选了这个专业,我就要为中国的法律事业奉献终生。结果不出半年时间,有一个特别重要的画面出现在我的脑海里面:一个七老八十的我,躺在摇椅上,回望这一生问自己有什么事想干还没有干,会不会后悔?我突然想,如果这样下去的话,我肯定就拍不了电影。所以我不想让那个老去的我后悔,我就决定我要拍电影。

当时那个年代,不像今天,我们拿一个手机出来都是4K。我们当时想拍片子需要去电视台“求爷爷告奶奶”,去找一些设备才可以拍。尽管这样,我也成为了我们法学院第一个扛起摄影机去拍短片的人,当然包括老师和同学在内的很多人都不太理解。

直到我记得年的时候,《同桌的你》去路演,回到海南大学,我看到法学院的门前有一个横幅,那个横幅写的是“欢迎我院毕业导演”。另外一点就是说,为什么我不想让老了之后的我后悔?因为我觉得人只能活一次,我应该去干我热爱的事情。

然后是年,大学四年就这么过去了。我毕业了,大学里面能够拿出手的东西,就是两个拍完的短片。然后我毅然决然地家也没有回,从海南直接到了北京。因为我觉得去北京还可以做电影。

但是你想一个法学的文凭加两个短片,怎么去撬开电影这扇门?我当时几乎跑遍了所有的电影公司。电影公司的前台小姐跟我说的最多的一句话就是:“对不起,我们不需要法务。”

我记得很清楚,有一次,我在北太平庄桥桥底下看着人来人往,一想,曲线救国呗,我先去电视台吧。所以在我不能去做电影的时候,我选了另外一条路。然后事实证明这条路是错的。

年。又过了五年。这五年就是我在电视台生活、工作的这五年,我觉得我离电影越来越远。我之前跟很多人一样都有一个误区,我觉得电视跟电影是一样的东西,都是在一个媒介上去播放一个动态的视频。当然也不是说电视台没有给我带来好的部分,让我知道了如何去工作,如何找到工作的方法,让我学到了很多前期、后期的支持,这是我觉得好的部分。但是我觉得电视跟电影是不同的。

所以年奥运会礼花绽放的时候,我又下了一个决定,这个决定就是我要再去考试。所以我放弃了电视台的工作,开始考北京电影学院导演系。经过一年的努力,我又失败了。导演系看来跟我无缘了。所以第二年我报了北京电影学院管理系。进到了电影学院,我才能真正地认识到什么叫做电影,也算是半只脚踏入了这个圈子。

从年到年这三年的时间,我开始去各地实习,当副导演,拍中央六台的电视电影。终于在年的时候,我第一次拍了一个院线的影片,并且在10月1号上映了。

这是我人生的第一部院线电影。因为是本着一个想去拍科幻的心,所以它也是有科幻的成分。但结果是票房只有多万,而我们成本有万。豆瓣评分6.4,就是口碑和票房双败这么一个状态。

当时也因为自我的体重管理问题,变成了“这个样子”。感觉跟着目标走了有很多年,到头来却是这么一个状态,所以开始想要一些变化了。我下决心:我要减肥。我减了大概40多斤了。

年,再过了三年之后有了第二次“活”的机会,我拍了第二部影片。这部影片其实口碑也不是特别好,但是好在票房还不错。在当年拿了大概4亿多将近5亿的票房,在年时候还是很高的。

所以当时就有了诱惑了,有一个老板跟我说,这一个亿可以给你继续做青春片。看这个数谁会不动心。我大概想了一周的时间,我决定我不要这个钱了,我想去做科幻片,因为这是我想干的事情。

然后还有一个机会,年的时候,电影局派了我们几个导演去美国学习。我先介绍一下最左边,这个是路阳导演,《绣春刀》的导演;第二个是宁浩导演,《疯狂的外星人》、《疯狂的石头》的导演,中间那是我,这是肖央,这边是陈思诚。

当我们真正去接触到最顶级的电影的时候,你会发现原来我们的电影都是手工作坊。我们看到了一整套的电影体系还有工业化的流程,这是不能比拟的。

所以我们几个人回国以后不约而同地开始干同样的事情,就是我们要做工业化的电影。在此之后我得到了一个方向,是我至少知道有一种工具叫电影工业,而我们中国电影所欠缺的就是电影工业。

我需要先简单插一句,电影工业是什么?电影工业其实就是一个画家的笔跟纸,它只是个工具。为什么美国可以拍出特效那么棒的,或者大师级的影片,是因为他们掌握了这种工具,掌握这些流程。

不是因为我们的想象力不够,而是因为我们的想象力很难去转化成我们想象中的画面,因为我们没有这个“笔”跟“纸”,所以我们才去做这件事情。

在回来后的大概半年多的时间里,我又决定要开始一件新的事情,这件事情就是做流浪地球。而且一做就是四年的时间。

我们做科幻的时候所遇到的,现阶段最重要的两个难点。第一个难点就是我刚才讲的是(电影)工业的问题。我们(电影)工业化起步比较晚,所以我们很多的部分都是点状的,我们都是照猫画虎的。

这个图是年在《异形》拍摄的时候的一个现场的画面。我很多次说我们的工业水平跟好莱坞的差距有25到30年,为什么?30年前的这些创作者和我们这些创作者面临一样的困境,他们需要找寻解决方案,而我们的解决方案跟30年前的他们是一样的。

所以说我们的制作水平跟水准还停留在那个年代。当然如果我们去看特效的话,我们会稍微好一点,差距在10到15年。所以我们要尽快的去利用现在的科技,利用更多的交流和技术,让我们尽快地去追赶我们落下的这段路。

第二个难点,是信任问题,可能这是我们在做这部电影四年来最大的一个难点,因为它是持续的。

几乎在最开始,每个人都会问,为什么是你来去做这个影片?你不是拍青春片的吗?为什么是你们这个团队?所以信任就是一个巨大的问题。你时刻能感受到别人投来目光中的怀疑,光是别人怀疑你,你也在怀疑别人,你怀疑你的工作人员可不可以做这件事情?你可不可以当美术?你可不可以当摄影师?你甚至于还自我怀疑说我能不能干下去这件事情,到底能不能坚持干完这件事情?

我很感谢吴京,当然其实要感谢的人又很多,我举例的是大家比较熟悉的一个人。我之后问过吴京,为什么当时你一分钱不收参与进来,还带了几千万投进来?也有媒体写说“空手套战狼”什么(笑)。

他跟我说,第一天我们见面的时候,我在跟他聊创作理念、聊我们的故事、聊我们的角色的时候,他其实什么都没听进去。当他进到整个剧组的时候,他看全体人的状态,他说他看到的是真诚,所以他投的不是钱,他只是投着这份真诚。他觉得他愿意去帮一下。

后来你会发现,当这样的人越来越多的时候,电影是有灵性的,就像一个人一样,会聚气,信任我们人会越来越多。所以这四年来是一个从不断的怀疑到逐渐的包容、逐渐的相信的过程。

直到临上映前我见到刘欢老师的时候,他决定说要帮我们唱主题曲,我觉得越来越多的人都加入进来了。

这些内容都详细地写在了一本书里。当然我不是卖书的,我不是说大家买书,我们从来不会卖书,但这本书里面确实记录了很多关于我们的这些过程。

后边是大家知道这部影片上映了,也取得了不错的票房。当然这部影片依然有很多的问题。昨天和今天我们都还在做调研,我们隔了大概半年之后做调研,是为了让观众再重新去看一下,然后我们再给观众发问卷,看看观众在观影热潮过去以后,客观地看待电影本体的问题在哪,有哪些是满足了预期的,有哪些是不满足的。

因为我始终觉得电影不是孤立的,它必须要有观众跟你组合在一起,才能形成一个完整的作品。所以我们需要时刻得到观众的反馈。

而且我觉得,47亿票房放在那儿,敢称之为记录的东西就是要被超越的,果不其然不出半年就被超了。超得特别好,说明我们中国电影越来越棒。

同时也让我们警醒,千万别骄傲,千万不要翘尾巴,我们还会有新的开始。所以我给饺子导演画了这幅画,我希望大家越来越好,也希望我们可以继续往后走。

▲郭帆分享自己送给饺子导演的画

刚才问我后面准备什么,我们会准备流浪地球的续集。但可能时间会比较久,我干活慢。也许大概四到五年的时间后,大家会看到第二部。

以下是问答环节的部分摘录:

问:你应该有听说过另外一部科幻电影叫《上海堡垒》,对于这类型电影您是什么看法?

答:电影和人是一样的,我们都需要成长。不管是《三体》还是《上海堡垒》,还是我的《流浪地球》,其实它们本质没有区别,我们都是往前走的。不管他们做成什么样的,我们都希望他们好,要对他们有敬意。这是很艰难的一步。我相信这些创作者回去都会去总结问题在哪,我们也特别希望观众能够有一个包容的心态,特别是对我们自己的电影,给他们更多的一些成长的空间。

▲观众提问

问:宁浩导演的《疯狂的外星人》也是大刘老师《乡村教师》的改编,但是这两部作品的改编程度差距很大。宁浩导演选择了一个非常不同的改编方向。电影艺术跟小说艺术不同的,您在选择电影对元素的改变的时候,是怎样考虑选择的方向的?

答:小说跟电影是不同的载体,小说的内容有很多是电影无法比拟的。我们每个人看完小说都会有不同的形象的东西,在脑海中它是抽象的。但是电影是具象,所以我们在去做改变的时候,不能小说写了什么我们就编什么。这里面还有很多的美学的问题,我们要先从建立世界观确立美学开始。每个导演选择那个角度是不太一样的,并不是说完整照搬一个小说就是好的。

问:如果您有机会去改编《三体》,您想改编哪一段或哪部?

答:从技术角度、工业化程度来讲,我们现在还没有能力去完成这么大规模的一个创作。从观众角度来讲,我们观众也没有准备好去看我们自己的在太空中这种星际大战的电影。我觉得这个需要一些时间。

我可能会把三体里面的很小的一个片段摘出来,比如说我会做水滴、太空电梯。我们为什么要去做一个太空电梯?太空电梯是什么?为什么要从地球把一个电梯建立到一个太空之中?目的是什么?我可能会截取很小的一个片段。

问:您在改编《流浪地球》的时候,觉得我们的观众做好准备了吗?

答:应该差不多。科幻电影有一个有意思的属性,需要国家去做背书的。

比如我们今天看到中国航天技术的发展,我们的玉兔登到了月球,我们知道我们的航天员“出舱”这些东西。当这些是现实中有的时候,你才会无比坚信这件事是真的、这件事是跟中国人有关的。哪怕我们的技术就是今天这个样子,我们拍摄《流浪地球》太空那部分的时间推回到30年前,同样的画面放映,我们的反应可能是不太相信这事情,觉得这件事与我无关。

和观众有关,产生共同情感,这是一个很重要的部分。如果我们的画面中的这些天马行空的想象——不管你的科技有多么发达,和我们无关的话,我们其实是没有感觉的。所以我觉得科幻片很重要一点是国家帮我们背书,我们观众也有了信心,所以看这些影片的时候才会觉得OK。

问:您对科幻的定义是什么?

答:对于我个人来讲,科幻就是我一生热爱并会为此奋斗一生的那个神奇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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