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摘要：从培养目标、培养过程和培养评价等三个方面对南京大学等东、中、西部六所高校社会学专业硕士研究生培养模式的比较发现，尽管六所高校在社会学专业硕士研究生培养模式方面存在一定差异，但总体来说，它们之间的相同点远多于不同点，且东、中、西部之间不存在显著的地区差异。一、问题的提出自年社会学在中国大陆恢复与重建以来，近40年间社会学在我国得到了蓬勃发展，但同时也呈现出较为明显的地区性发展不平衡。如果大致将我国划分为东中西三个部分，且以拥有社会学博士点的数量作为衡量一个地区社会学发展水平的重要指标，那么，东部地区拥有的社会学博士点，占据绝对优势；中部地区次之，且主要集中在两湖地区；西部地区的数量最少。从地区分布来看，社会学发展呈现出一个明显地从东到西由强变弱的态势。这一态势表明，东部地区毋庸置疑地属于社会学“先发地区”，而广袤的西部地区则是社会学的“后发地区”。社会学作为现代工业社会的宠儿，从诞生伊始就与社会发展密切相关,甚至其诞生的直接动因之一就来自于社会的急剧变迁。借用美国社会学家巴特的话来说就是:“社会学和社会理论的最初浮现,是对当时的社会—政治和经济跃升的一种反应。”[1]社会的变迁催生了社会学,而社会学又被用来解释和回答社会变迁中产生的各种社会问题,两者相辅相成,互相作用。改革开放以来,我国在经济上取得巨大成就的同时,也产生了社会阶层固化、人口老龄化和生态环境恶化等社会问题。这些社会问题的解决离不开社会学的参与。年2月,时任中共中央总书记胡锦涛同志在中央政治局集体学习时就指出,“社会学的春天”到来了[2]。面对春天里的社会学,社会学任重道远。其中重要工作之一就是人才队伍建设。而“人才队伍中最大的问题是素质的提高”[3]。硕士研究生作为社会学人才培养体系中的较高层次,他们的培养模式直接影响到社会学专业的人才队伍建设。因此,在这一背景下,对不同地区高校社会学专业硕士研究生的培养模式进行比较,无论是对从总体上了解我国社会学硕士研究生的培养状况,还是对了解社会学硕士研究生培养中可能存在的地区差异,抑或是对社会学“后发地区”的发展提供可供借鉴思路,都极具价值和意义。二、样本与资料选取东部的南京大学和河海大学、中部的武汉大学和华中师范大学,以及西部的西南大学和重庆工商大学作为比较分析的样本。其中,南京大学为“双一流”高校,拥有社会学国家重点学科;河海大学拥有社会学博士点,为行业特色大学;武汉大学亦为“双一流”高校,拥有社会学博士点;华中师范大学为行业特色大学;西南大学由原西南师范大学和西南农业大学合并而成,是拥有鲜明行业特色的综合性大学;重庆工商大学为行业特色大学。虽然目前学界对什么是研究生培养模式存在不同看法,如在概念的界定上,有“体系说”“环节说”“指标说”“活动说”“方式说”“结构说”和“过程说”等;在结构要素上,有“三因素说”“四因素说”“五因素说”和“六因素说”等,但研究生培养模式的核心问题却无外乎两个:“培养什么样的研究生”和“怎样培养研究生”[4,5]。基于对研究生培养模式这一核心问题的认识,结合以往相关文献资料,本文拟从培养目标、培养过程和培养评价这三个大的方面对不同地区高校的社会学硕士研究生培养模式进行比较分析。其中,培养过程又细化为培养年限、科学研究、课程教学、导师指导等方面,培养评价则从考核制度和论文质量评定两方面着手。考虑到研究生的培养要求集中体现在培养方案上,所以,资料的收集主要以上述六所高校的社会学专业硕士研究生培养方案为主,同时辅以开设该专业所在的学校、院系、师资及其他有关研究生培养的文件等资料。资料来源为上述高校公开发布的相关信息。三、不同地区高校培养模式的比较(一)培养目标的比较尽管表述不一,但仔细观察可以发现,南京大学等六所高校在社会学硕士生的培养目标方面大体相同。如,在思想政治方面,都强调要具备良好的马克思主义理论素养;在专业素质方面,都强调社会学理论和方法的重要性;在语言方面,除南京大学外,都明确要求熟练掌握一门外国语;在人才定位方面,都旨在培养社会学高级专门人才。除了这些共同点之外,六所高校在培养目标方面也存在一些细微差别。例如,在人才定位方面,南京大学和河海大学强调应用型;武汉大学和华中师范大学不仅强调能解决实际问题,还强调对研究能力的培养。在武汉大学的培养方案中,明确提出要“能独立从事社会学研究和教学工作”;华中师范大学则要求“具有独立从事社会学理论和应用研究的能力”;西南大学和重庆工商大学在人才定位方面都是复合型。除了能解决实际问题之外,还要求能撰写出具有较高理论和实践价值的学术论文。一个有趣的现象是,尽管这六所高校在培养目标方面存在细微差别,但南京大学和河海大学、武汉大学和华中师范大学、西南大学和重庆工商大学两两之间在要求方面却基本相同。这或许是同城学校互动较多的缘故吧。(二)培养过程的比较1.培养年限六所高校均规定社会学硕士生的正常学制为3年,但实行弹性学业年限。如,南京大学规定修业年限为2-4年,河海大学为2-5年(在职学习的可延长1年),武汉大学和华中师范大学均为2-4年,西南大学为2-5年,重庆工商大学为2-4年。从培养年限来看,社会学硕士生的培养以3年为主,主要在2-5年之间变动。2.科学研究南京大学开设的研究方向共10个,分别是:社会学理论与方法、文化社会学、经济社会学、社会心理学、城市社会学、青年社会学、农村社会学、传播社会学、社会问题研究、社会福利与社会工作;河海大学开设的研究方向有7个,分别是:移民社会学、城乡社会学、环境社会学、社会评估、人口学、文化人类学、社会管理与社会政策;武汉大学的有7个,分别为:经济社会学、城市社会学、社会发展与社会管理、社会心理学、人口社会学、文化社会学、组织社会学;华中师范大学有4个,分别为:理论社会学、发展社会学、经济社会学、比较减贫制度与国际发展援助;西南大学的有6个,分别为:组织文化与组织形象设计、组织与发展社会学、经济社会学、城市社会学、社会工作与社会管理、发展人类学;重庆工商大学有3个,分别是:应用社会学、社会工作与社会福利研究、网络社会与舆情管理。从开设的研究方向来看,主体数量在5-7个之间,最多的为南京大学,达10个。最少的为重庆工商大学,只有3个。研究方向开设的多少在一定程度上反映了学科实力的差距。根据教育部学位与研究生教育中心公布的全国第四轮学科评估结果,南京大学为A,河海大学、武汉大学和华中师范大学均为B,西南大学为C,重庆工商大学未能入选前70%。因此,根据学科实力开设相应数量的研究方向,这也算是一种明智的选择。尽管实力存在差距,但从研究方向的开设上来看,除了考虑社会学学科的发展状况之外,各校也都尽可能地体现出本校特色。例如,南京大学作为国内社会学重镇,在社会学理论与方法、社会心理学、青年社会学等方面极具实力;河海大学作为一所以水利为特色的学校,其移民社会学和环境社会学的开设既是水到渠成,也极具特色;此外,武汉大学的经济社会学、华中师范大学的比较减贫制度与国际发展援助、西南大学的组织文化与组织形象设计、重庆工商大学的网络社会与舆情管理等,也都不同程度地反映出该校的特色。除给学生提供可供选择的科研方向之外,在科学研究中,许多学校都对硕士研究生在学期间的论文发表做出规定。在所调查的六所学校中,河海大学和武汉大学均要求研究生在指定核心期刊上发表1篇及以上与学位论文相关的学术论文。西南大学和重庆工商大学则只要求公开发表1篇或以上的与学位论文相关的学术论文,未强制一定要在核心期刊发表。南京大学和华中师范大学对硕士研究生在学期间的论文发表都曾有规定,但后来取消,只保留对博士研究生的硬性要求。从对论文发表的要求来看,除南京大学和华中师范大学没有硬性要求之外,其余4所学校都要求研究生以第一作者(如果研究生为第二作者,则要求导师为第一作者)身份发表至少1篇与学位论文相关的学术论文。其中,河海大学和武汉大学要求在指定核心期刊上发表。3.课程教学为实现培养目标,各高校都对在规定修业年限内应完成的学分做出要求。例如,南京大学规定,准予毕业并获得硕士学位需修满总学分34—36学分;河海大学的为28学分,武汉大学的为42学分,华中师范大学的为36—38学分,西南大学的为35学分,重庆工商大学的为39学分。从学分来看,最多的为武汉大学,最少是河海大学,其余的大多要求在35学分左右。河海大学虽只需28学分,但要求在入学后1年内修完,这和3年制学校大多要求在前3个学期内修完有所不同。从课程设置的类别来看,尽管名称不一,但大体可分为公共课、专业基础课、专业核心课和专业选修课等四大模块。在公共课中,除外国语外,南京大学等六所高校都开设了“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理论与实践研究”和“马克思主义与社会科学方法论”等思政课程。这反映出这六所高校都很好地执行了中宣部和教育部关于研究生思想政治理论课课程设置的有关文件要求。在专业基础课环节,六所高校都把社会学理论和社会学方法作为专业基础。例如,南京大学“社会学理论”和“社会学方法”这两门课程各占5个学分,河海大学社会学理论、社会学方法类课程总学分也达到10个。武汉大学这两类课程的总学分则达12个之多。华中师范大学、西南大学、重庆工商大学的虽然略少,但也达9个之多。对社会学理论和社会学方法课程的重视,既体现出和培养目标的一致,也反映出这两门课程在社会学专业硕士研究生培养中的重要性。当然,在课程名称上,各校也不尽相同。例如,武汉大学将社会学理论和社会学方法分别分解为“西方社会学理论”“中国社会学理论”“社会学名著导读”和“社会学研究方法”“质性研究方法”“中级社会统计”等课程;华中师范大学则将社会学理论分解为“社会学经典著作选读”和“西方社会学理论”两大块。在专业核心课程中,各学校的一般做法是,依据开设的研究方向,尽可能地每个方向开设一门。例如,河海大学开设有7个研究方向,专业核心课程共5门,分别对应其中的5个研究方向。华中师范大学开设有4个研究方向,专业核心课程3门,分别对应其中的3个研究方向。西南大学开设有6个研究方向,专业核心课程7门,除6个研究方向分别对应一门课程之外,另加一门适合于各个研究方向的“中外主要文献研读”。重庆工商大学开设3个研究方向,专业核心课程4门。有所不同的是,南京大学开设有10个研究方向,但专业核心课程只有4门,分别为“中国人行为模式及其变迁”“经济社会学与中国研究”“现代社区理论研究”和“乡土中国研究专题”;武汉大学开设有7个研究方向,但除去“专业外语”和“中级社会统计”这两门课程之外,专业核心课程只有3门,分别为“经济社会学专题”“城市社会学专题”和“社会分层与流动”。在专业选修课程当中,南京大学可供选择的课程共12门,河海大学的有10门,武汉大学的有13门,华中师范大学的有15门,西南大学的有11门,重庆工商大学的有15门。从选修课的开设门数来看,大都在10-15门之间,研究生可供选择的余地较大。4.导师指导从导师的选择到导师的工作内容,南京大学等六所学校之间并不存在太大差异。公开资料显示,在这六所学校,研究生和导师之间均实行双选制。一般在第一学期开学后、研究生制订个人培养计划之前进行。导师的指导方式有两种:一种是导师负责制,如南京大学和重庆工商大学;另一种则是以导师指导为主,采用导师指导和专业指导组集体培养相结合的方式,如河海大学、武汉大学、华中师范大学和西南大学等。导师在指导学生过程中的作用主要有三个,分别是:帮助研究生制订个人培养计划、督促和监督研究生个人培养计划中各个环节的实施、指导研究生的学位论文。例如,河海大学在《河海大学研究生指导教师管理规定》中就明确指出:“导师应根据研究生培养方案,为研究生制定相应的培养计划,定期检查培养计划中各环节的执行情况;指导研究生完成学位论文,督促研究生按计划完成学业。”(三)培养评价的比较1.考核制度研究生的考核涉及多方面,如课程考核、思想政治考核等。在众多考核制度当中,最重要的一个即为中期考核制度,它是在研究生学习一段时间之后,对其德、智、体的一次全面检查。下面以中期考核制度为例,比较各校在研究生考核制度方面的异同。从已有资料来看,六所高校都有关于研究生中期考核方面的规定。但在研究生培养方案中明确列出中期考核要求的则只有四所,即南京大学、武汉大学、西南大学和重庆工商大学。河海大学和华中师范大学有关中期考核的要求则在其他有关研究生培养的文件中出现。从考核的时间来看,通常都在研究生完成课程学习和即将进入学位论文写作之间。中期考核小组成员一般由研究生导师构成,但也有所差异。如南京大学的中期考核小组成员由教研室主任、研究生本人的导师及其他具有研究导师资格的教师等三人构成;武汉大学规定,考核小组成员由不少于3人、具有副高以上职称的教师组成;西南大学的由学院(学科)负责人、导师代表和班主任在内的3-5人组成。考核结果的运用一般有三种:对于具有博士授权单位的,考核优秀或良好的,优先推荐硕博连读或提前攻博;考核合格的,可以继续攻读硕士学位;考核不合格的,中止学业或是申请延期重新考核,如武汉大学。南京大学研究生在业务方面的考核更为严格。对于全部学分积(70%)和科研成果积(30%)排在最后10%的学生,还需参加一次综合性考试。尽管在考核小组的人员构成、考核的严格方面有所不同,但通过对中期考核制度的分析,可以发现,各高校做法却基本相似,不存在明显的地区差异。2.论文质量评定学位论文是考察研究生培养质量的关键环节。从培养方案来看,六所高校都对研究生的学位论文撰写提出了相应要求,但要求的侧重点有所不同。例如,南京大学不仅对开题报告的格式做出严格规定,而且还要求在正式撰写论文之前,撰写一篇与学位论文相关的文献综述。武汉大学除对开题报告的内容有要求外,特别强调论文选题应密切结合学科发展与国家经济和社会建设需要,要求具有一定的理论创新与应用价值,并经导师审核同意。河海大学规定,在论文选题之后,应提交论文工作计划。华中师范大学则对研究生学位论文所应达到的学术水平提出要求。西南大学对不同时期所应完成的工作做出了详细规定。按照西南大学培养方案中的要求,研究生应在第四学期末完成论文开题工作,第五学期上半期完成论文大纲、资料文献收集工作,第五学期下半期期末完成论文初稿,第六学期初完成论文修改与定稿任务。重庆工商大学则在对学位论文的要求中,加入了预答辩和盲审的环节。表1对不同地区高校在社会学专业硕士研究生培养模式方面的异同做了一个简要比较。表1不同地区高校社会学专业硕士研究生培养模式的异同比较四、结论与讨论从培养目标、培养过程和培养评价等三个方面对南京大学等东、中、西部六所高校社会学专业硕士研究生培养模式的比较发现,六所高校在社会学专业硕士研究生培养模式方面存在一定差异,但总体来说,相同之处远大于不同的地方。换句话说,南京大学等东、中、西六所高校在社会学专业硕士研究生培养模式方面不存在显著地区差异,它们之间的相同点远多于不同点。南京大学等六所高校社会学专业硕士研究生培养模式之间的相同之处远多于不同之处,且不存在显著地区差异,造成这种现象的可能原因在于,六所高校都要接受国家教育部的共同指导。同时,随着高校办学自主权的逐步下放,各高校又可根据本校实际情况,提出特定要求。这就使得在研究生培养的一些细节方面又有所不同。南京大学等六所高校社会学专业硕士研究生培养模式之间的相同之处远多于不同之处,且不存在显著地区差异,是否就意味着这六所高校培养出来的研究生质量也不存在显著性差异呢?针对这一问题,不能简单地给出肯定或否定的结论。因为研究生培养质量不仅受到培养模式的影响,还受到生源质量、师资水平、政策的执行力度等因素的影响。例如,同样一门课程,不同水平教师的讲解无论是在广度还是在深度方面都可能存在较大差异。再比如,在研究生的选修课程当中,从开设的选修课程门数来看,大都在10-15门之间,并不存在显著差异。但在实际执行过程中,通过个别访谈发现,有些高校列在培养方案中的课程并未真正开设,成为“挂名“课程。此外,不同高校的学术氛围,开设学术讲座的数量和质量,同辈群体之间的比较等也都可能对研究生培养质量产生影响。由此,对研究生培养模式的比较不能简单将其结论推广到研究生培养质量的比较上去。当然,作为未来研究的一个方向,对影响研究生培养质量的因素进行研究,找出真正影响研究生培养质量的原因,这将为研究生培养质量的提高提供理论依据。本文原文刊登于《高等农业教育》年第3期。